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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之中必有性情中人

王家衛《一代宗師》裡有句話：「風塵之中必有性情中人。」

風塵是真正的基層，帝國高壓統治之下，

遊俠只能隱居風塵。流放於風塵是拯救的起點。

「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

也就是所謂巖穴之士。

「隱居以求其志，行義以達其道。吾聞其語矣，未見其人也。」

歷史上聖君賢相，他們的遇合常在匪夷所思的時空。

君在廟堂之高，賢人常在巖穴之間。

出現網路世界這個中介因素，聖君賢相的遇合將會是什麼局面？

《史記．伯夷叔齊列傳》說：

「顏淵雖篤學，附驥尾而行益顯，巖穴之士，趣舍有時若此，類名堙滅而不稱。」

或許這回顏淵將走馬上任？

百里奚與傅說

亂世俠隱，故風塵之中始有性情中人。

古典政治神話裡，傅說，百里奚等賢臣在邂逅明主知遇之際，

原本地位都很卑微，類似市井草莽一流的人。

傅說原本是今天地盤的粗工，其實比粗工還差。

因為身為奴隸的傅說，地位更卑微。

百里奚貧寒無依，流浪乞食為生。最多只類為楚王的「弼馬溫」。

秦王只用了五張羊皮就贖了他。

柯文哲海選的政治智慧，在於他必須海選出隱居巖穴的真正賢能之士。

這些長期隱身基層的遺逸，全生葆真，以待明主。

「為天下得人」遴選委員會有負柯文哲所托。不知隱士是何義？

柯文哲的軍師們幾乎完全不了，他海選的政治智慧。

這是資本主義造成的精神分裂。

反之，如果廷有佞臣，野有遺才，這樣的領導班子，與昏庸穢亂的前朝何異？

廷有佞臣，野有遺才

以近日擾攘的「臺北市文化局局長」為例。

一開始就叫真正的賢達之士「自薦枕席」（注），其文化水平如此，反淘汰的能量夠嗆。

我常說：有幾流的評審，就有幾流的冠軍。

臺北市文化局長的遴選委員，他們是否掂量過自己，是不是真懂文化哲學？

文化慧識夠不夠班？什麼是文化的定義都不知，談什麼想像力，執行力。

整個遴選過程浮現的文化意識，只是對文化現象的意識。

文化是創生的「活動」，不是投影出來的現象。

這些人長期以來，以為藝術作品就代表了文化，

而作品價值只是資產階級淺薄的「物化」產品。

文化確實是藝術，但這兩個詞都是創生的活動。

都是人文學習如何調適與自然世界融合共生的，

創生活動。今日文化與藝術的無邊焦慮，

都焦灼在物化人性之後，生命殘像的市場價格比拼。

所謂「票面價值」，不是一種弔詭 paradox嗎？

今天臺灣這些淪為藝術市場流當品的文化官僚，

搆得著André Malraux的邊嗎？

遴選委員誰能識得André Malraux？

如果遴選大員們，還在資產階級文化權貴的狐群狗黨裡面，

找名流，找「文創產業」才子佳人，

那將來臺灣的文化官僚又是一些專搞觀光旅遊業、

土木建築業與國際貿易特區的文化白癡，還是大資本家的斯文走狗。

凡俗多以為「文化局」不過就是一政治花瓶，但是文化局絕非康樂股，

也非服務股。誰能想通「文化局」竟然是一府之首腦。

癡心的殖民地，島民的國際化迷夢啊，

夢中可有你化為蝴蝶的主體性啊？四百餘年成一夢，此身雖在，堪驚。

（注）：自薦枕席者，神女是也。

____________ 李霖生於石舟齋 2014.12.19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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