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演绎出注疏的定义,注疏自始即预设了能指(signifiant)无法完整指涉所指(sigsifié)。然而注疏又预设了未被说出的言语,在言语之外静默不语。

当我们探询那语言隐蔽的丰饶,能指固有的流风余韵(surabondance),(49)生命发出真理的踅音。思想的余孽遗留在语言的阴影里。然而思想残余的部分却正是思想的本真,注疏预设思想隐蔽的部分蕴涵说出真相的丰腴意义。

思想被语言遗留于言说未及的闇暗中,那不可或缺,但又暧昧不明的残余部分,恰正是思想潜隐的深心,只是卓然悄立存而不论的六合之外。

注疏即存在于能指与所指之间的活动,所谓注疏自始即预设了能指(signifiant)无法完整指涉所指(sigsifié),我们恰可以「名可名,非常名。」演绎其义。

能指与所指脱离对方独立自存,各自开始陈述自身的意义。注疏正存在于这逻辑虚构的空间中。(50)但在同时,它又在这两者之间创造了复杂的关联,交织成蜜里调油的诗意修辞的表现,以及具有评价值语意的记号网络。

能指无法清澈无遮的翻译(traduire),(51)留给所指涵蕴无尽的余裕(surabondance)。(52)当能指背负超乎自身意义向量的指挥之际,所指朗现于能指光荣形象的黑暗阴影里。

能指在「翻译」所指时,同时难免遮蔽了其它能指未曾指涉的所指,难免同时为所指保留着无限的存活的空间。所指却只能在,背负了过多意义的能指所构成的,现实可见的世界中,朗现开来。

脉诊的断言只是医者言语自足的注疏,注疏根据下述的假设:言语自身便是种诠释性的动作,拥有与形象(des images)类似的危险特权,在揭露之际同时遮蔽。每一次命名,都揭露了一事物之名,然而此名又同时遮蔽了事物其它更丰富之本质。

能指与所指永远悬隔之宿命,也是人类认知之悲剧性命运。
 

(49) Michel Foucault, p.14.

(50)Michel Foucault, p.14–15.

(51)Michel Foucault, p.15.

(52) Michel Foucault, p.14..

_____李霖生 醫學哲学《身体野生思考》下卷 生命与真理的三重境界:三重境界间的转译系统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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