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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的《1Q84》

 

近日沉浸於村上春樹的《1Q84》,心想臺灣無法產生這樣偉大的作者,

作品與讀者。

臺灣的官僚,即使素人從政者,可能因為國民黨黨國教育的毒害,

除了一般官僚的智障,還必須加上資產階級自私自利造成的無知。

相對於資本主義帝國官僚統治,官僚必須恢復人性的嚮往。

他們是人,或至少必須想做人,所以想「為人民服務」。

資本主義帝國官僚把治理對象,當作對象物,

所以自己也就變成功能性的機械物件。

Samuel Huntington說:好的政府就是具有高度統治效能的政府。

今天資產階級民主政治,恰好以統治的效能蠱惑人民,

進而剝奪人民的做人的權力。

權力的一個定義就是生產力,資產主義剝奪了人民的生產力,

將生產力納入權貴的御用範疇。

所以文化變成文化工業,文創變成產業,

每次聽人夸夸其談「文創產業」,真的啼笑皆非。

結果臺灣當紅的政治明星,柯文哲都把流行音樂當成文化現象,

把文化現象當成文化創生的本質。

 

文化的主軸是人性的教養

 

文化的定義始於人性。人性始於人性得發明。

反過來看,評定官僚的標準在於有沒有人性。文化的詞源是藝術。

藝的詞源是園藝。文化的認知前提,是人類主體性意識的覺醒。

因此,文化的主軸是人性的教養。

文化政策的原罪就是文化不屬於「官僚」,而屬於人民群眾。

文化局擔當文化制度面的建構與維持。人民才是文化的活水源頭。

文化局的任務,在於觀風俗,知得失,以自考政也。

但是如今臺灣人,多以為施政的重點在「拼經濟」或「拼治安」或「打貪官」……。

其實施政的是人,政治的品質在於統治者「人性的覺醒」。臺北市民與世間

大多數人的想法相同,皆受到全球資本主義化的影響,透過數理與機械的

生產工具,也就是透過科技來認知人生在世的意義。

 

人只能將自身視為主體,而非物體,才能夠發明人性。如是方能提升

生命的境界。

目前甚囂塵上的「文創產業」就是一大業障。「文創產業」與文化無關,

純屬工業範疇。

所以「文創產業」只是「文化工業」的粉飾與柔膠。資本主義化的教化,

令人類只能透過科技來認知人生在世的意義。

以一個人佔有什麼,也就是他的消費能力來估計一個人的價值。

 

文化工業是德國法蘭克福學派的學者狄奧多·阿多諾 

(Theodor Ludwig Wiesengrund Adorno)及馬克斯·霍克海默

人提出的概念,用以批判資本主義社會下大眾文化商品化標準化

一個人被文化工業退化為了消費者,文化工業向其消費者提供通俗的、

膚淺的與無意義的商品。

 

因此文化工業是一個由上層階級主導的文化商品製造業,

而不是一個屬於人民大眾的文化,也不是一個民族的文化。

阿多諾認為這個「上層社會」是資本主義的宰制者,

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試圖將一切存有者變成商品。

 

文化要成為商品必須受到其消費者的歡迎,文化工業必須生產人民想要的、

人民能夠明白的、不使人民感到迷惑的東西。例如簡單的、優美的旋律、

簡單的偵探小說和電影,現今稱之為文創產業的所有商品。這是消費者與

文化工業之間的互動模式,也是臺北市市民所認知的文化創作。

 

文化工業防止人產生批判性的思想。這樣市民也就無法抵抗文化工業了。

這樣一來,文化工業穩定統治鞏固了,資產階級權貴豪族宰制的超穩定結構。

 

這個穩定作用不是一個副作用,而是文化工業的本質。

它向它的觀眾提供思想。通過這個方法它成為人的基本原則的定義者。

只要審視歷任臺北市文化局局長的施政軸心,可窺其全豹矣。

還記得文化政策的原罪就是:文化不屬於「官僚」,而屬於人民群眾。

如今人民遭資本主義權貴荼毒,迷失本心已久,而教育權掌握於積重

難返之教育官僚手中,彼輩豈能輕易覺醒於威權迷夢?

 

因為傳統社會的士大夫階級崩壞,禮壞樂崩。民間宗教信仰缺乏神學覺識,

無力自我提升為高級宗教。資本主義科技唯物論橫行,社會達爾文主義倫理學肆虐,

人心癲狂,文化迷亂,須先規復傳統社會的核心價值系統。

 

這個社會長期流失的精神骨質疏鬆症

臺灣文藝如能復興,必先培養為民先知先覺的新士階層,

補救這個社會長期流失的精神骨質疏鬆症。

 

因為資產階級民主的流毒,人際關係遭到物化,

人權退化為物權與債權。所以「為政奚先?」

這個問題應該只有一個答案,但是臺灣的屬性,

既是資本主義掛帥,資產階級當權,又是一殖民地,所以在迷路中。

 

「為政奚先?」

為政首在為天下得人。陳腔濫調都知:

中興以人才為本。誰人是最佳官僚?

 

官僚是為有效統治而存在,何謂「有效統治」?

官僚常為了自以為是的「有效統治」,剝奪人性,是所謂酷吏。

大大小小的酷吏,我們這一生經歷過許多。

為什麼官僚成為令人嫌惡的對象?

官僚是為維持有效統治而存在,應該具有極高的價值。

為什麼官僚成了良吏,良吏反而是酷吏?

因為現代政治的特性在於韓非子所說的「以法為教,以吏為師。」

 

法律不會令人變成品性更好的人,法律只是令人不敢變成壞人。

法律不會啟發人性,讓動物升等為人。法律只是令動物馴服,

如果法律要動物扮演人,法律就會界定動物為人。

官僚只負責有效率馴服的部分,官僚不負責人性的部分。

 

以權謀私的酷吏,更是令人咬牙切齒。這是動物的地盤意識,

是動物性本能,就是畜牲。評定官僚的標準不是自由心證的「有效統治」。

因為統治本身不是目的,而是工具。

資本主義的流毒無窮,人性淪喪,人人皆是商品。

為何貶抑統治者「肉食者鄙」?其實凡俗皆鼠目寸光,

短視近利。所謂人窮志短,「人來絕域原拼命,事到傷心每怕真。」

如今還說什麼政治以教化為先,

教化以人性覺醒為先,全是陳義過高,

所謂:「今之欲王者,猶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

苟為不畜,終身不得。苟不志於仁,終身憂辱,以陷於死亡。」

 

選後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朝氣象,多少人正彈冠相慶,

又多少人黯然失意。失怙,失恃,失業,失戀,失婚,

失常,失敗者的人生,既得之,患失之。

 

「聞道長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勝悲。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異昔時。」

 

失望的境界,自有高低不同

 

「匡衡抗疏功名薄,劉向傳經心事違。

同學少年多不賤,五陵裘馬自輕肥」

 

當家的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慢著,應是但求永遠無愧我心。

你不怕令人失意,可要有一個永遠不怕的理由。

怕只怕一朝你終於憬悟知悔,卻已後悔莫及。

 

宮若梅說:「都說人生無悔,那是賭氣的話。」

因為不能認輸,所以說出無悔的氣話。說難聽一點,

就是死撐。但「如果真無悔,那該多無趣。」透露生命的審美趣味。

然而葉問說:「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將人生當作棋局的隱喻,以史詩的方式超度了歷史的辛酸,

則是覺悟者佛陀式的豁達與悲願,

與眾生共此沉淪,眾生度盡,方證菩提。

話頭太艱澀了,然而原本心事只能說與知遇之人。

臉書如此,立此存照。知者或將千年後,

起我亡靈於九泉。「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武林如千年棋局,並時或異世,棋局開了又收,

或輸或贏,翻翻滾滾,動人心魄,都是兒戲。

_________ 李霖生 2014.12.21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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